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灵魂的挽歌——读萧红的《呼兰河传》有感(原创)

来源:经开分局 发布时间:2020-05-18 11:12

近段时间,因为疫情形势严峻,公安民警放弃节假日休息,全员在岗,在做好疫情防控的基础上,为了缓解连日来的疲惫,我重新阅读了萧红的长篇小说代表作《呼兰河传》。记得第一次接触到这本小说还是学生时代,那个时候可能多从左翼作家的创作风格来解读作品,难免为它贴上文学的标签。这次重新阅读,可能对困难、灾难有了深切的体会和认识,也对小说的主题思想和文学价值有了更深的认识。

小说是从呼兰河这个小城的泥坑开始叙述的。呼兰河的泥坑有着许许多多传奇的故事,今天淹死一匹马,明个淹死一头猪,不管淹没淹死最终成为一段笑谈,供邻里乡里消遣。倘若传出没有淹死的讯息,倒觉得折损了这个泥坑的威严。呼兰河的人们对这个泥坑是有着感激之情的,因为这是他们维护体面、尊严的最后一块遮羞布。于是为了避免泥坑再淹死鸡鸭、猫狗之类的家禽,“说拆墙的有,说种树的有,若说用土把泥坑来填平的,一个人都没有。”团圆媳妇,一个不过十二岁的小孩子,在封建伦理观念、在充满荒诞的迷信中、在邻里的胡编乱传和各种偏方、纸人中被折磨的遍体鳞伤,最终一个健康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糊里糊涂地结束了。可这个小女孩即使在被殴打、偏方、野药、大神、赶鬼、看香、扶乩的轮番迫害中,仍然想保持一点对生活的向往和乐观,但“笑呵呵的小团圆媳妇”死了,好好的孩子最终被当作“妖怪”捉弄死了。

呼兰河的人们用看客的心态冷眼看着别人的悲欢离合、生生死死,哪知道最终却被愚昧、麻木吞噬,害了自己。在这个封闭愚昧的小城里,没有人能够逃脱不幸、免于灾难。呼兰河的人们是安于现状的,仿佛卖豆腐的就卖豆腐、卖馒头的就卖馒头,一切各有所得、各司其职,绝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有所改变。“逆来的,顺受了。顺来的事情,却一辈子也没有。”于是你会看到有二伯“跳井”、“上吊”这些事,都成了笑话,他们缺乏反抗精神,更不觉得自己已经处于一个绝望的境地,他们在挣扎着、努力着,但却似乎看不到什么光明和希望。

《呼兰河传》是一部让读者越读越有窒息感的小说,整篇小说是压抑的,人性的拷问、灵魂的鞭笞处处可见但又不露声色。萧红在小说中并没有大肆渲染的语言,也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,她只是平缓地叙述着:大地咧着口子、火烧云变换着、漫天乌鸦飞着、蒿草蔓延着……我们一般把这种叙述风格称为散文化的叙述风格。可就是这种平静的叙述方式造成的语言反差让人感到彻骨的悲凉。悲凉随意被践踏的生命、悲愤无知又愚昧的灵魂。我想小说最精彩的地方在于:它呈现出来的最大的悲剧并不是呼兰河的人们人性有多么丑陋,有多么自私,他们也勤劳憨厚,可悲哀的是他们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们所谓的好心、善良恰恰是一切悲剧的来源。这种集体无意识成为旧中国国民劣根性的一个鲜明特点。

其实,纵观整个中国现当代文学史,从鲁迅那代作家开始就致力于探索人性和灵魂的问题,从而产生了一批思想深刻、内涵丰富的经典著作。萧红的《呼兰河传》因其唱出了灵魂的挽歌也具有极其重要的文学地位。到了当代,陈忠实的《白鹿原》对宗族背景下儒家思想的寻根,对传统文人情怀的追问,勾勒一代人的灵魂图谱。余华的《活着》、钱钟书的《围城》等等都是对一方水土上灵魂何去何从的探索。同样,外国文学也体现了这种特点,雨果的《巴黎圣母院》中对美丑灵魂的强烈对比,《百年孤独》中对各种性格的偏执极端的夸张魔幻表现,《等待戈多》《变形记》等荒诞派文学后也隐藏着对人生的意义、人性的扭曲等方面的无情揭露。这些著作的时代背景、民族文化、艺术风格等等都不同,但都深入剖析了人性的侧影和灵魂的缩影。这都不言而喻地告诉我们似乎伟大的著作都在深层意义上探索人性、灵魂这些形而上的精神力量。这股精神力量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取代的,因为它代表着对一个时代的深刻反思,推动着人类文明不断前进……